月光依旧明亮,照着这座百年老宅,照着天井里的桂树,也照着这个古老节日的温情。

中秋夜,九十岁的太奶奶执意要在老宅的天井里拜月。
月光如水,她颤巍巍地摆上素月饼、菱角、藕片,点燃三炷清香。这是陈家延续百年的规矩。
"妈,城里不让烧香。"大儿子小声提醒。
太奶奶不语,只是望着天上的圆月,轻声哼起古老的拜月调。那调子苍凉悠远,像是从很远的年代飘来。
曾孙们举着手机拍视频,觉得新奇。他们从未见过这般仪式。
"太奶奶,为什么要拜月亮呀?"
"月娘保佑一家人团团圆圆。"太奶奶摸摸孩子的头,"你太爷爷在世时,每年都带着全族拜月。"
她指向天井东角的桂树:"这棵树,就是你太爷爷亲手种的。"
月光透过桂树的枝叶,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暗香浮动。
大儿子默默取来电子香烛,太奶奶却摇摇头:"有些规矩,改不得。"
她坚持要按照古礼,三拜九叩。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庄重,像是在完成一场与祖先的对话。
拜月完毕,太奶奶取出珍藏的木模,教孩子们做月饼。模子上刻着"花好月圆"四字,边饰是缠枝莲纹。
"这是你太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。"她说,"咱们陈家的月饼,从来都是自己做的。"
面团在模具中成型,印出精美的图案。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尝试,笑声惊起了桂树上的宿鸟。
夜深了,太奶奶坐在藤椅上,看着满堂儿孙,满足地笑了。
"明年的月饼,该你们做了。"她轻声说。
月光依旧明亮,照着这座百年老宅,照着天井里的桂树,也照着这个古老节日的温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