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,明年春天,会有更多年轻人来到这里。而缂丝这门手艺,还会继续织下去,织过下一个千年。

苏州城外的锦绣坊,以缂丝技艺闻名。七十岁的苏绣娘是坊里最后的缂丝传人。
清晨,她坐在老式的缂丝机前,手指翻飞。金线银线在指尖流转,一寸寸织出《莲塘乳鸭图》的轮廓。"通经断纬"的古老技法,在她手中宛若呼吸。
坊主第三次来劝:"苏师傅,机器刺绣又快又便宜,您何必..."
她头也不抬:"缂丝如做人,一针一线都急不得。"
午后,来了个时尚的年轻女孩,背着画架。"奶奶,我能看您织锦吗?"
苏绣娘破例让她进了工作间。女孩看呆了:经纬交错间,莲瓣的渐变、水波的纹理、鸭羽的层次,竟全凭一双手。
"这要织多久?"
"一天,一寸。"
女孩在坊里待了整月,用画笔记录下每道工序。临走时,她轻声说:"奶奶,我在美院学设计。我想让更多人知道缂丝。"
苏绣娘第一次露出笑容,从箱底取出本泛黄的《缂丝谱》:"拿去吧。"
三年后的国际时装周上,一场名为"经纬"的秀惊艳四座。模特身着融合缂丝元素的现代服饰,聚光灯下,古老技艺焕发新生。
后台,女孩捧着奖杯找到苏绣娘:"奶奶,我们成功了。"
苏绣娘抚摸着模特衣襟上的缂丝纹样,泪光闪烁:"好,真好。"
回到锦绣坊,她将缂丝机擦得锃亮。窗外,桃花正盛。
她知道,明年春天,会有更多年轻人来到这里。而缂丝这门手艺,还会继续织下去,织过下一个千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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