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台老望远镜,或许已看不清最新发现的行星。但它为我点亮的,对未知的好奇、对广阔的向往,却始终在我心中闪烁。它让我深信,无论身处何地,只要抬头,心中便自有一片灿烂星河。

老家那座布满灰尘的阁楼,藏着我整个童年最璀璨的秘密——一台老旧的天文望远镜。它是叔叔年轻时组装的,铝制的镜身已有些氧化,三脚架的漆皮也斑驳脱落,但在我眼中,它却是通往宇宙的唯一密钥。
每个寒暑假的夜晚,便是我与星空约定的时刻。我会悄悄爬上阁楼,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天窗,夏夜的暖风与虫鸣瞬间涌入。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望远镜那有些滞涩的旋钮,将镜筒对准深邃的夜空。当模糊的光点在视野中逐渐凝聚成带着光环的土星,或者看清月球表面那些寂寥的环形山时,胸腔里总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感动。
望远镜旁放着一本叔叔手绘的星图,纸张已经发脆。上面用细致的笔触标注着星座、星云和行星的名字与运行轨迹。在那些孤独的夜晚,我便是靠着这本“导航图”,在无垠的星海中漫游,认识了永远指向北方的北斗,找到了传说中相隔银河的牛郎与织女。阁楼之外,是小镇的沉睡与人间的琐碎;阁楼之上,是我一个人的、浩瀚无边的宇宙。
如今,我去城里读高中,学业繁忙,很少再回那个阁楼。城市彻夜的霓虹,也让星空变得黯淡稀薄。但每当我感到被试卷和排名压得喘不过气时,便会闭上眼,回想那个阁楼。我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趴在镜筒后的孩子,眼前是旋转的星云与静谧的月光。那一刻,所有的烦恼都在宇宙的尺度下变得渺小。
那台老望远镜,或许已看不清最新发现的行星。但它为我点亮的,对未知的好奇、对广阔的向往,却始终在我心中闪烁。它让我深信,无论身处何地,只要抬头,心中便自有一片灿烂星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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